2)第一百二六章 弱小无助_一纸千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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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好吧好吧,退一万步,就算以后这金姐儿嫁不进陈家,那也还有两三年的时间为陈家卖命,一年就是二百两啊,三年就是六百两啊,他也够了。

  最最重要的是,金姐儿这人实在,能处,有问题她是真上,既解决问题,又解决制造问题的人;既能保他一顿饱,又能保他顿顿饱。

  这笔帐,从情绪到钱,从工作强度到工作要求,他还是会算的。

  董管事慢条斯理地嚼着花生米。

  花生米,香香的。

  再慢条斯理地开口,“照五老爷这么说,站哪条线?跟哪个人?做什么事?才不算错呀?”

  陈五老爷眯眯眼,小觑了觑董管事说这话的神色,笑得带着悔意,轻拍了拍自己的嘴,“瞧我这张嘴,总是张口乱说。”话在嘴上转了个弯子,叹口气,“你也晓得,老六是因为谁没了命的,老六是该死,但我好歹是他的胞兄,看那丫头不就不自觉地带点偏见吗?她既然好,那下回,我做东,请她做上宾,老董,你可得当陪客啊!”

  董管事笑了笑,端起酒盅,主动碰了碰陈五老爷的杯子,“成,你说话,我作陪。”

  陈五老爷仰头将酒喝干净,笑嘻嘻地露出杯子底,转过头又去同旁人说话。

  待酒足饭饱,结账走人时,陈五老爷着人将董管事送回去,“...你个老东西,年纪最大,我不放心!别冻死在街上,明儿让我去官衙认人!让陆儿送吧你!”

  董管事酒气上脸,满脸潮红地摆摆手,靠在陈五老爷长随身侧,转身往回走,自然顺理成章地错过了陈五老爷东倒西歪地钩住李三顺脖子的画面。

  “顺儿——”陈五老爷钩住李三顺脖子,借着酒劲儿亲亲热热,像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“你把六丈宣做出来啦?”

  李三顺酒气从喉咙到脑顶门,满得快要从七窍溢出来了。

  做纸师傅平时不喝酒,喝酒多了,手会抖。

  今天实在抹不过脸,只好喝两杯。

  两杯不多,但谁也没告诉他,一杯就是一两啊!

  李三顺正想答话,却从胃中翻腾起一股潮水海浪般又酸又冲的气流。

  “哇噢——呕——”李三顺朝天喷射,正好吐到陈五老爷头上。

  陈五麻了。

  是真麻了。

  不是因为酸腐的酒糟味,也不是因为在他面前晃荡的那两根消化了一半、挂着粘液丝的面条子。

  是因为这该死的命运。

  他怀疑自己专门从丁庄绕道来,就是为了度这场生命中必过的劫。

  陈五老爷的笑终于淡了,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刚从李三顺胃里出来的面条子捞开,从袖兜里掏出绢帕擦了擦后,愈战愈勇般将眼光盯上了前方那个拥有绝品肱二头肌的男子。

  “...二狗...”

  狗字还没发完音,就看到前方的男子叉着腰、撩起袖子,借着酒劲儿挑衅身边的郑家兄弟,“来!来!你先跑!我让你五步,我追你,追到你,你就叫我爹!”

  “砰——”

  随着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响声,三个酒醉男子在空无一人的泾县街道上,展开了一场没有任何意义、但关乎父子名分的追逐。

  周二狗一身腱子肉,当然获胜。

  高兴得像忘却了写错作业被罚钱的忧伤。

  周二狗一只胳膊一个,死死锁住郑家兄弟的咽喉,“叫爹!”

  “爹——”

  “爹爹爹——”

  随即,周二狗痴呆中带着些许父爱的笑声响彻云端。

  陈五老爷在原地站定,除了无助,还想求助。

  深秋的风划过,也带不走他的无助和弱小。

  敲人墙角这事,是很缺德。

  但老天爷,倒也不至于这么报复他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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