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到最后多半都进了永寿宫,能入这位娘娘口的怎么可能不是好东西?
这会的不满,不是对着茶,是隔山真虎对着她呢。
敏若这一套属于乱拳打死老师傅,纯粹仗着主场优势不做人。
这个时节,鲜莲子也过季了,便是有,也不如夏天时那般鲜嫩。敏若这是迎冬送进宫来的一小筐,难得颗颗嫩生生的,也不知她从哪弄来的。
太子妃只瞥一眼,就知那是官窑的白瓷,不是旧物,算不得珍贵,但釉质匀净瓷底如玉,看似简单的几抹梅花纹都是永寿宫专门出的图纸,官窑只造了这一套,专供给永寿宫贵妃。
她在叹什么?
太子妃下意识茫然地想,又忽然觉着心口酸酸涨涨的,似有几分怅然若失。
好像在不知不觉间,她失去了宫中一份弥足珍贵的,没有身份之差的平等的注视与对待。
敏若呷了口茶,眉心微微蹙起,似是嫌茶的滋味不好,也没言语,垂着眸,定定盯着茶碗里漂浮的茶叶看。
婚事若成,钮祜禄家就彻底上了东宫的船,甭管一开始他们是怎么想的,结成姻亲之后,在满朝文武眼中他们家就已依附东宫,日后也必须全心全意为东宫考量。
敏若没给她在永寿宫把“贵妃看中瓜尔佳氏女,似欲迎为侄妇”的戏码演下去的机会,太子妃刚开口打了个“可不正是”,没等她顺杆子往上爬接着说下去,敏若已道:“既如此,你也该留心着,为你这妹子看一桩好婚事。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孩子,不妨来与我说,你家这孩子我也喜欢,届时舍出这张老脸,也得求着皇上给赐婚,让你家这孩子风光体面地嫁去。”
太子妃仍是从容浅笑着,似乎没看出敏若的冷淡,转头叫自己的堂妹:“令月,还不见过毓贵妃。这是我叔父家的堂妹,一向仰慕贵妃,今日可巧她入宫来,我想着机会难得,便带她来向贵妃请安,也给她一个瞻仰贵妃的机会。”
事关女儿家的名誉,话至此处,已经是太子妃的极限了——她总不能明晃晃地说我们家或者我家女孩看上了您侄儿,那才真是把整个瓜尔佳氏女子的名誉闺训都往泥土里踩。
——从前无论怎么拒绝,总归行事都还算体面。如今东宫先不体面起来,那就怪不得她了。
她前头已将帮忙求康熙赐婚的话说完了,然后立刻就扯到给三人一样的见面礼上,明晃晃是在告诉太子妃她无心两姓联姻之事。
“她家里可不正为了她的婚事发愁,养在闺中十几年,正是她阿玛额娘的宝贝,现已求了汗阿玛,选秀之后可以自行婚配,因不舍她嫁给不知根底的寻常男儿,深恐委屈了她,现在还没商议出个结果。也是这丫头一向仰慕贵妃您的能耐品德,我这思来想去,倒想请您帮着看一看,您的眼光一贯出挑,若觉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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